2、沈生,好巧

  四方桌前,谢怀铖和沈肄南对坐,一旁是负责焚香煮茶的手艺师。

  钟娅歆坐在谢怀铖身边,默默喝茶听他们聊天。

  “听说沈生摆平了那批货,辛苦了。”

  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再说我是你大哥,父亲未过世前,不就让我们要互帮互助吗?”

  沈肄南这人说话很儒雅,斯斯文文,周正英俊的长相,冷白的面皮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生,当然,前提是要忽略他手指上的薄茧和小臂上结痂的淡色刀疤。

  闻言,谢怀铖喝茶的动作一顿,心头不快,面上笑着应承:“是,你说得对。”

  沈肄南淡笑,抬手饮茶。

  “你也知道,父亲去世到我接手谢家,统共也才一年。”谢怀铖叹了口气,不动声色瞧了他一眼,沈肄南依旧四平八稳地喝茶,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
  “沈生,我需要忙的事务和生意太多了,若是我不在家,还烦请你帮我多多照顾娅歆,有你在,我也不用怕她吃亏。”

  说完,谢怀铖温柔地握着钟娅歆的手,满眼都是她。

  钟娅歆抿唇,羞涩一笑,配合他。

  沈肄南说:“于公,我唤她一声大嫂,于私,她又是我的弟妹,放心吧。”

  谢怀铖笑道:“有沈生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  他示意钟娅歆,“娅歆,还不快敬一杯。”

  宝珍很上道,知道这是谢怀铖给她名正言顺接近沈肄南的机会,她端起茶杯。

  “谢谢南爷关照。”

  明明是个笨姑娘,却硬是学大人。

  敬茶也敬得四不像。

  沈肄南盯着她,端起茶杯,杯沿碰了碰钟娅歆的杯壁。

  清脆一声。

  “大嫂唤我沈生即可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她笑着应下,仰头喝茶。

  谢怀铖则对刚才的碰杯若有所思。

  矮一头,有点意思。

  谢怀铖是真的忙。

  半个小时后,他接了一通电话就带着奈桑和贡埃走了,偌大的茶室顿时只剩钟娅歆和沈肄南。

  钟娅歆还没做好准备就要和沈肄南独处,心里立马慌了。

  她故作镇定喝茶,余光悄悄瞥了眼男人。

  你在干什么呀?煮茶吗?你倒是说句话呀?该跟他说点什么?要怎么主动呢?

  宝珍想得快抓破脑袋。

  茶师已经撤下,现在是沈肄南在净手煮茶,他右手戴着缠了四圈的小叶紫檀手串,手指修长,骨节漂亮,一套煮茶的功夫行云流水,漂亮得很。

  “大嫂在看什么?”

  “啊?你的手真好——”

  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咽回肚子,钟娅歆抿紧嘴,耳朵窘红,忙不迭装出一副高冷的做作模样。

  沈肄南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看她,淡笑:“需要添茶吗?”

  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的钟娅歆,满肚子都是晃荡作响的水,她真的不想再喝了,但她的脑子和美貌成反比,话在前面跑,魂在后面追,还不待反应过来,茶杯已经伸出去了。

  “那就再来一杯吧。”

  钟娅歆想扇嘴。

  沈肄南抬眼看她,提起紫砂壶,盲倒,却未溅出半丝,语气似笑非笑:

  “没想到大嫂还挺爱喝茶。”

  钟娅歆欲哭无泪。

  茶室寂静,针落地可闻声。谁也没再说话。几杯茶水下肚,钟娅歆快吐了,幸亏野仔过来,俯身在沈肄南耳边说了几句,她看到男人动作不疾不徐,临走前还特意给她添了一杯茶。

  “大嫂,我还有事就先走了,你自请。”

  “好!”

  她险些被水呛得打嗝。

  沈肄南嘴角挂着笑,领着野仔出去。

  宝珍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,暗想,工伤,都是工伤,加钱,必须加钱!

  她冲进卫生间吐了。

  …

  茶室外,连着一条宽敞的走廊,珍贵的大理石地面铺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绸纱作地毯,两侧的墙面挂着古董字画,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嵌入墙体的鎏金柱,气派恢宏。

  沈肄南握着手杖,回想钟娅歆刚才的反应,轻笑。

  野仔听到声音,莫名,“南爷,您笑什么?”

  “你觉得钟娅歆如何?”

  “不好说,不过其他人跟我说,她很高冷,不怎么搭理别人。”他迟疑道:“南爷认识?”

  沈肄南没有多言,“今晚,我在公馆用晚餐。”

  *

  钟娅歆一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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